「望望鏡頭吧!來-看著爸爸這兒。」
「生日快樂,乖女!」
「媽媽爸爸很疼你!你知道嗎?」
「誰今天穿得那麼漂亮?是誰?快轉個身,讓媽媽給你照個相吧!」
我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,看著電視;螢幕上,正播放著一段又一段影片。
「嬤嬤祝你快高長大、學業進步。」
「看姑母買了什麼給你?讓爸爸攝一下。」
「你真可愛啊!」
「今天是我們的寶貝女五歲的生日!待會兒,我們會錄影她在麥當勞舉行的生日派對。」
記得,我在梳頭時,用了沒有齒的那邊梳;我偷偷用了媽媽的化妝品,替表姊和自己「化妝」;我在吃「可可脆片」當早餐時,有很鬆乳齒脫掉了;我在遊說了父母讓我自己睡後,熟睡了不久便整個人掉了下床。。。。。。
還梳著兩條小辮子的我,常以非常高音的聲線跟爸媽說:「我覺得呢,大人可以做很多東西。所以,我要做大人!」
而他們總是回答:「哎呀,當大人是很忙的。我們真想做回小孩子呢!」
當時的我,不明白為什麼。大人可以玩到很晚才回家、看不同類型的電視劇、在自動櫃員機按幾個按鈕來拿錢等等。
以前的我,是多麼的單純。
轉眼間,我已經是一位中五生。
在這幾年裡,我感覺到「福利」不斷增加!現在,我可以和朋友到海洋公園、迪士尼樂園遊玩;我可以跟同學在週末逛街、吃晚餐;我可以自己四周探險,參觀新開張的店舖、地標;我可以擁有一部智能電話,隨身攜帶著。
當然,壓力也大了。我發現,父母責備我的次數越來越頻密。
「你昨晚為甚麼那麼晚才睡覺?你真的在做功課嗎?」
「你為甚麼不看『四大名著』?不要整天只看英文書。你英文高分也沒甚麼用;中文差、沒有等級四是進不了大學的。」
「幹嘛不讓我幫你溫習?你真的沒時間做功課嗎?」
「把那部手機給我沒收起來!」
而且,學校那邊也佈置了很多功課。作為一個讀三個選修科的學生,自己不是有很多時間可以用。我知到,要為自己的前途著想、鋪路。
最令我感到頭暈的是,每一位老師都是說:「我佈置功課的數量非常合理啊!」那我唯有硬著頭皮「開夜車」了!
最近,我媽跟我說,我的黑眼圈越來越深色、臉蛋越來越蒼白、身子越來越消瘦。「女孩子不可以那麼『殘』!」唉!媽,我也不想這個樣子。
現在,除了星期二,我每天都會留在學校的圖書館做功課。大約七時左右,我便回家。吃過飯後,我又繼續做功課和溫習。不過,由於家裡很吵,我不能集中精神。所以,我會相約鄰居一起到會所做功課。可惜,會所晚上十時就關門。
基於用自己房間的書桌會影響他人的關係,我唯一的選擇就是躺在床上做習作。唉!我要擁有自己的房間!(連弟弟都可以有;為什麼我沒有?)
剛才爸爸把頭伸進房間,說:「你不要再玩電腦;我想教你物理!自從考試完了,我就沒有機會教你。」現在,我已經有點累了。但是,我還沒有完成其他科的功課!
「你的學習進度那麼慢;快把電腦關掉!」他在房間徘徊,不肯離開。
「您讓我打完這篇文章吧!這是功課啊!」我不耐煩的說,推了他出去。
媽媽則會以半信半疑的眼神看著我,問:「你為甚麼那麼晚才回家?」
「剛才在學校做功課。」
「真的嗎?那你為甚麼會那麼晚也不睡?」她的口吻令我感到十分難受。
「我真的有很多功課要做!」
有時候,我會因為受到太大壓力而臨睡覺時,躺在床上痛哭一場。基本上,沒有什麼人能明白我的處境。真想當回一個小孩,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。
但我知道,時間一去不回。
當小孩的日子,已成了美好回憶;現在,我只可以嚮往過去。
我相信,我是可以捱過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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